林翠萍訂婚來的人並不多,除了她的家人,就是飯店的這些員工。
今天愛美的林翠萍真是可了勁打扮,不僅如此她還非常厚臉皮地把相機塞給謝雲舒:“你給我多拍點照片,把裡麵的膠卷全部用完,一張都不要剩!”
要不是看在她訂婚的份上,謝雲舒真想給她一巴掌,自己拿著禮金來自己飯店吃席,還要給她當免費攝影師?
婷婷小聲勸她:“老板,你就拍吧,我們可不敢給林經理拍,除了你其他人拍不好了,都要挨罵的。”
林經理是絕對不敢罵謝老板的,因為謝老板生氣,那是真動手,她都看見林經理挨打好幾次了!
謝雲舒默默念了一遍這幾個月海安飯店的營業金額,認命拿起相機給林翠萍當攝影師……
訂婚宴結束後,謝雲舒把一張設計圖給了宋山川:“就是普通的住房,樓下三間房,樓上兩間房,下麵做了前後院,你看看哪裡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?”
宋山川讓林翠萍看:“你喜歡這個嗎?”
林翠萍瞪大眼睛:“謝雲舒給我設計房子,又給我蓋房子,我還不滿意,我活膩了?”
謝雲舒冷笑一聲:“林翠萍,你多長時間沒挨打了?”
林翠萍張口就來:“今天你一巴掌也沒打我!”
很好!
謝雲舒立刻給了她屁股一巴掌:“現在滿意了?”
林翠萍鼓起來腮幫子,眼睛氣成一條縫:“謝雲舒,今天我訂婚,你還要打我!你給我隨多少禮金,你敢這麼動手!”
“一百塊錢!”
“哦,那沒事了。”
……
筒子樓相愛相殺的一對姐妹花都找到了好的歸宿,回去的路上謝雲舒心情很好,她牽著沈蘇白的手笑道:“當初我讓林翠萍去項目食堂做經理,原本隻想著自己能抽出時間搞建築,然後也能給她提供一個工作,但是沒想到她給了我這麼一個大驚喜。”
如果不是林翠萍在,她應該還是隻在項目部內部開食堂,每個月的利潤最多兩三百塊錢,自己還要時不時去操心,根本不可能在外麵直接開飯店。
更不用說留住宋山川這個廚師,每個月還能掙這麼多錢。
沈蘇白偏頭看她一眼:“但換作另外一個人,林翠萍當初丟了工作的時候,隻會去看笑話。”
他的媳婦兒,雖然總是脾氣不好,可骨子裡一直那麼善良,善良的人本來就應該得到回報。
謝雲舒沒覺著自己多偉大:“我乾嘛要看她笑話,落井下石對自己又沒什麼好處。”
沈蘇白有那麼一點好奇:“媳婦,媽都說你和林翠萍從小打到大,從來沒和平相處過,但你們看起來更像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誰和那玩意是朋友?”謝雲舒立馬不樂意了:“林翠萍這個缺德玩意,嘴巴天天跟抹了砒霜一樣,見了狗她都要罵兩句,我才和她不是朋友。”
沈蘇白失笑:“那你還給她隨一百塊錢禮金。”
謝雲舒冷哼:“不然呢,不隨一百塊錢,打她一巴掌她能樂意?”
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相處方式?
沈蘇白沒有這樣的朋友,他隻覺著自家媳婦實在可愛,快到家門口了,忍不住摟住她的小腰低聲開口:“昨天晚上……”
昨天晚上,他的小辣椒配合得太好,實在讓他回味無窮……
謝雲舒一把捂住他的嘴,耳朵根都是紅的:“你給我閉嘴,今天彆想!”
沈蘇白順勢親了一口她掌心,有點委屈:“明明你也很開心。”
“沈蘇白!”謝雲舒臉滾燙,恨不得直接給他一巴掌:“彆以為我打不過你,就不會動手。”
沈蘇白嘖了一聲:“你打我,我可從來沒還過手。”
雖然她打架的本事越來越大……
謝雲舒知道要論流氓,自己遠遠不是他的對手,索性閉上嘴巴:“不準說話,誰說話誰是小狗。”
沈蘇白從善如流:“我和小黑是同類。”
“……”謝雲舒隻能用眼睛瞪他,厚臉皮的臭流氓!
她生了一會氣,又突然想到什麼:“對了,我昨天去項目部怎麼聽說浩子走了?他調回京北了?怎麼這麼突然?”
沈蘇白田浩離開那天,他們的對話,心中微微歎口氣,也更加慶幸地簽緊她的手:“雲舒,有的時候,我覺著自己很幸運。”
你愛一個人,而這個人剛好也愛上了你,愛情那麼普通那麼常見,可偏偏得償所願又那麼難。
他不敢想,如果他因為自己的原因錯過謝雲舒,最後落到眼睜睜看她嫁彆人,會是什麼心情,是不是也能像田浩這樣,忍住放手,不去搞破壞?
田浩離開那天是坐的火車,他滿身寂寥:“沈哥,火車比飛機要慢一些。”
離他徹底決絕離開,要慢一些……
沈蘇白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。
田浩低頭自嘲笑了笑,他甚至卑劣地想過,自己如果現在去和林翠萍表明心意,她會怎麼樣?可他終究還是不敢,不是怕她拒絕的話,而是他知道自己沒有不顧一切的能力。
他沒有為林翠萍鋪平前麵那條路的能力,他也沒有勇氣反抗家裡的反對,更做不到放棄家裡給的資源隻為了一個女人去重新打拚。
他太了解他自己了,這些日子他接觸了那些沈蘇白之前接觸的東西,才知道拋開家裡這個後台,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太難了。他年少的時候沒有積攢這樣的底氣,所以在追求愛情的時候,放手才是對她最好的祝福。
他終於知道自己是喜歡林翠萍的,可是這份喜歡就算意識到又如何呢,他甚至慶幸自己那個時候用普通朋友來當了借口。
門當戶對四個字說起來理所當然,反駁起來更是萬分艱難。
所以他才一直不肯麵對自己的內心,不肯承認自己是喜歡她的,不肯承認在和她假裝處對象的時候,內心也是雀躍歡喜的,更不想承認,他現在恨不得從宋山川手中把她搶回來。
可惜,他做不到,她也不會再喜歡他。
火車啟動的那一刻,田浩看著外麵的陽光,在心裡對自己說:“承認吧田浩,你就是個懦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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